3.
他其實有點忘記權順榮開始對自己跟其他人不太一樣是什麼時候的事。
但他一直都當自己想太多。
--當你開始在意的時候,對事情的想法就會有所改變。
直到有天他想起在哪一本書上看過的一句話,他才明白了些什麼。
腦子燒壞了吧?居然得出了這種結論。
就連現在也是。
「咳、咳咳咳...」他接過權順榮遞來的水杯,將溫熱的水送進乾燥的嘴裡,才減緩了咳嗽的頻率。
權順榮的手在他後背規律的輕拍,像照顧發燒感冒的小孩一樣。
「欸我不是小孩。」李知勳回眸瞪了權順榮一眼,拿著水杯邊扭動身子要離開他的手。
不料腦袋卻被不輕不重的推了一把,一個不穩差點沒把水灑出來。
「還敢說,我才一天沒有盯著你把頭髮擦乾你就感冒了。」
「呀權順榮,你是不是哪裡有病啊?」李知勳莫名受氣的漲紅了臉,將水杯重重的放在地板上,緊皺著眉頭質問:「誰練習累得要死洗完澡還要把頭髮擦乾才睡的?要我點名哪幾個人也常常這樣嗎?」
聞言,權順榮原本還掛著的笑容突然沉下,拿開幫李知勳拍背的手,貌似有些慍怒:「對,我有病。」權順榮的眼中倒映著他的臉,他看到自己的訝異,而權順榮專注的異常:「就是有病所以才忍住不要睡著好照顧你,時間晚了就算很累我也要去練習室把你帶回來,看你大半夜作詞作曲搞得睡眠不足我會心疼,看你好不容易露出笑容我會開心,病得很嚴重不是嗎?」
--「名叫李知勳的病。」
「......」
不知道是因為發燒的關係而覺得兩頰發燙,還是聽到權順榮的話覺得害臊。
他覺得他或許也病了,不是感冒病毒什麼的。
就像慢性的病毒吧、一點一點,一天一天的侵蝕,然後,中毒。
連權順榮那張不同以往正經而溫柔的臉突然放大好幾倍靠近自己,相較之下稍低的溫度貼上自己的唇,連唇形都感覺得出來--照理來說他應該尖叫著推開還是揮拳--但他沒有。
「知勳啊、我喜歡你。」
他聽到權順榮說喜歡他。
空白。
4.
他發現他好像習慣了權順榮不求回報的付出,而像這種慢性中毒,讓他無法自拔。
他開始不自覺的在練習室累了倒地就睡,因為他知道權順榮會來找他帶他回去。
他開始不自覺的在作曲室累了趴桌就睡,因為他知道權順榮會來找他揹他回去。
他開始--
--不能沒有權順榮。
「為什麼喜歡我?」他在權順榮背上醒來,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問題就是這句。
他看不到權順榮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笑:「不覺得很熱嗎?今年夏天的晚上。」
「你不回答嗎?」李知勳有些惱怒的戳了權順榮的腦袋。
權順榮一個使勁將他重新揹好,突然的動作惹來李知勳「啊」的一聲:「那你喜歡我嗎?」依舊笑著不回答,而是拋出另一個問題。
「......不知道。」
他也不只一次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那我就不告訴你了。」
「權順榮你幾歲啊?」
「哦、大概...三歲?」
「幼稚。」
沉默到離宿舍大概只剩三分鐘的路程,李知勳將頭埋在權順榮頸肩,像耳語般的小聲。
「...喜歡。」
「嗯?哦、收到。」
他想權順榮現在的表情肯定是標準的十點十分,笑得燦爛。
嘖。
「你還是不告訴我嗎?」他稍微使力勾住權順榮的頸子,咬牙切齒的問到。
「一條一條列出來太多了,因為你的全部我都喜歡。」權順榮一個側頭將唇印上他的臉頰,笑吟吟的瞇著眼。
夏天的半夜兩點,周圍的空氣仍然燥熱。
但卻有種特別的甜膩感在散發著。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