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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上大約七十億的人類通常都有的行為模式是這樣:期望得到的東西就會想盡辦法爭取,有非完成不可的夢想就會竭盡力氣去實現,而在過程中如果發現所有努力都是枉然、或者再差一點很可能就會遭遇不幸的時候--逃跑,就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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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連續好幾個禮拜首爾的氣溫都下探零下十幾度,有時只是乾乾冷冷,有時溫度低到一個程度就會開始下雪,接近午時的夜晚就鮮少人再出門騎自行車或運動、又或者是買碗熱騰騰的拉麵。

  權順榮一個人待在練習室跳著日本演唱會上要表演的歌曲,因為公司有打開恆溫空調的關係,所以室內並不會覺得冷,反而被幾首歌高強度的舞蹈折騰出了許多汗水。

  唧--

  「通常都是你從宿舍過來找我,今天倒換成我來找你了。」李知勳推開練習室的玻璃門,身上穿著不算保暖的黑色夾克:「都要十一點了,不回宿舍嗎?」

  「......我平常這麼問你,你有說過『好』嗎?」
  「呀,現在倒是會酸溜溜的罵我了。」

  權順榮停下跳舞的動作,轉頭盯著門口的李知勳瞧,什麼話也沒說。

  「不說話?是生氣了?」李知勳靠著玻璃門邊的牆壁,饒富興味的回應他的注視。
  「對,生氣了。」倏地,方才僵硬又陰鬱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下來,權順榮噘起嘴不知道是自言自語的喃喃還是想說給李知勳聽:「氣你怎麼這麼受歡迎......大家都要找你去他們的工作室......」

  「這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李知勳動動手指向他招手:「別氣了、我們去看看那間拉麵店有沒有開,去吃宵夜,嗯?」

  「不要。」
  「快點,我肚子餓。」
  「......走吧。」

  將音響的電源關掉,權順榮撿起被他隨意摺疊放在凳子上、和李知勳相仿的白色夾克,小跑步到練習室門口。

  冬天的時候只要天氣太冷,那間日式風格的拉麵攤通常不會營業,因為聽說老闆的身體不大好,只要溫度一低還待在外頭煮麵,一會接觸冷空氣一會又埋頭於充滿熱氣的露天攤位工作,不注意就感冒了。所以有時候想要吃碗拉麵當宵夜還得碰碰運氣。

  「今天比較暖和一點,應該會開吧?」

  和李知勳並肩走在街道上,再轉個彎便是拉麵攤的停駐點,權順榮眼尖就看見了拉麵攤的燈籠閃著紅色的光,驚喜的喊了聲:「太好了、有開!」

  「老闆,兩碗招牌拉麵,謝謝。」李知勳本來打算拿個什麼布條堵住他的嘴以防他又大驚小怪的引人注目,但想想還是沒有行動,只是逕自走向拉麵攤。

  「今天兩個人一起來?」麵攤老闆在忙碌之餘抬眼看了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對,麻煩您了。」一旁的權順榮對他點點頭。

  坐在攤位邊最角落的位置,李知勳一面吃著拉麵一面聽權順榮叨叨絮絮的閒話家常,從金珉奎和徐明浩近來又開始吵吵鬧鬧,到尹淨漢經常脅迫李燦讓他說出「燦兒是淨漢哥的寶寶」,再到文俊輝前幾天洗澡洗了一個小時、等他出來才知道他是在浴室裡照鏡子......

  拿出皮夾付了拉麵的錢,他轉身正要往宿舍的方向回去,卻被權順榮拽著肩轉了一個方向。

  「--我們去漢江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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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雖然冷颼颼的,但是天空看上去卻意外的晴朗,一點烏雲也沒有,像魚鉤的弦月和點點的繁星清晰可見;視線再往下移動,河面上更倒映著對岸建築物的燈光,閃閃發光的很是漂亮。

  幾個禮拜下來難得的夜景,使得人煙稀少的漢江大道成了絕佳的觀眾席。

  「我跟你說過嗎?去年夏天的時候在這裡看到流星的事。」在李知勳沉溺於滿天星星、腦中譜著歌詞的時候,權順榮首先開啟話題。
  「......沒有。」他回過神,搖了搖頭。

  「很奇怪,從我那天許了願之後,做了好幾次有關流星的夢,而且是同樣的場景。」
  聞言,李知勳愣了半晌,並開口問到:「你許了什麼願?」

  「......」權順榮一怔,耳根子漸漸泛紅:「......李知勳答應跟我交往。」

  李知勳努力憋著笑,沒有回應他。

  「你很壞,不知道我那時候內心遭到多大的打擊嗎?」權順榮抬手用手肘撞了一下李知勳的腰側,力道不輕,一副埋怨很久的樣子。
  「呀,我難道就不掙扎嗎?」李知勳反過去掐了他的手臂一把:「說到這個,你還得感謝我那個釜山朋友。」

  「咦?」
  「如果不是他一直對著我嘮叨--也不能這樣說,只是他真的很吵,可是是他點醒我我才明白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朋友,你跟他的關係怎麼樣,但我好像有必要好好答謝他。」權順榮皺著眉遲疑了會,接著便樂呵呵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有夢到,」李知勳仰頭望向天空,星星正一明一暗的閃爍著:「和勝澈哥來漢江的時候也看到了流星、許了願,然後前不久就夢到了跟你差不多的夢。」

  「難道是所謂的心有靈犀?」權順榮先是驚呼一聲,接著將臉湊到李知勳旁:「--許什麼願?」
  「......秘密。」
  「怎麼這樣!我都告訴你了!」手捂在胸口,他糾結著整張臉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人有言論自由,你要說出來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不說出來也是我的自由。」
  「......」

  權順榮霎時間無語。

  權順榮盤腿坐在草坪上,專注的盯著天空,試圖想找到有無匿跡的流星:「因為很害怕的關係,所以才想藉由許願祈求一切安好吧。」

  「那如果沒有成真呢?如果那天發現我們的不是淨漢哥而是勝澈哥,又或者是其他團體的成員還是哪個工作人員呢?是否會變成......不僅我們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坐在這裡,而且SEVENTEEN的所有成員、公司的職員們都會被輿論擊垮?」

  「......我會自己一個人出面,」權順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凝視著漸漸蒙上恐懼感的李知勳:「我會說:『都是我強迫知勳的,跟他沒有關係,跟成員們還有公司都沒有關係。』像這樣保護你、保護身邊的所有人。」

  皺起眉頭,李知勳下一秒便出拳大力的往權順榮身上一捶,他緊張的用手臂抵著地,即時撐住自己的身子。

  「呀,我是那種人嗎?遇到事情躲在後邊等著你來出頭?」李知勳說話的音量突然提高了許多,語氣聽起來很是不悅:「再怎麼說,也是我們兩個一起面對。」

  權順榮瞬間以為自己是看見了好幾年前的李知勳,一發起脾氣就張牙舞爪的樣子。

  「不是那樣啦、我只是......想做你的雨傘而已。」搬出他在Show Champion的男友短劇裡對李知勳說的台詞,權順榮的眼睛和嘴角都滿意的上揚。

  「不要隨便亂套台詞!」

  向後倒在草地上,權順榮將雙手枕在後腦勺:「要是,面對也沒有用呢?」
  「......」李知勳扭過頭看向他不語。

  『--那就逃跑吧。』兩人異口同聲,接著自然而然的展露了笑顏。

  「等到哪一天,時機到了的話,我們就逃跑吧、跑得遠遠的。」權順榮坐起身,並抬手勾住李知勳的脖頸。
  「嗯。」

  傳說每一顆劃過天際的星星,都代表一個人,那是逝去不久的靈魂,趕著路要前往天國;而佇立在夜空下仰頭凝望的人,對著星星許願的話......

  星星就會將願望,捎給上天。

  「--流星!」權順榮大喊了一聲,兩人默契的往同一個方向看去。

  倏地劃過夜空的流星在氣流間拖出長長的尾巴,往更高的地方竄去,並在一瞬之間隱沒於其中。

  『願我們,今生都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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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檸檬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