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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順榮起得很早,沒有打算走出房門,就這麼坐在地板的床墊上,趴在床沿看著李知勳的睡臉。李知勳睡著的時候最沒防備也最像從前那樣、沒有沉重的壓力,沒有世俗的眼光,十分單純。
單純的唱歌,跳舞,彈琴,和作曲。
權順榮常常會懷念那個時候的李知勳。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目光就追隨著李知勳,一直到現在,都是。
到後來這樣的目光逐漸變質,變得難以捉摸,然後...
「你在幹嘛?」
李知勳醒過來見到的就是一雙小得幾乎要看不見的眼睛直盯著自己瞧,不知道是因為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照得刺眼,還是那人仍睡眼惺忪的關係。
他看習慣了,大概是權順榮的眼睛本來就小吧。
「也沒幹嘛。」權順榮依舊沒有移開視線,對著李知勳眨了眨眼:「就看你而已。」
「無聊。」從床上坐起身,李知勳抬手揉了揉臉,一會便側過身讓雙腳著地:「走吧,我媽應該在煮早餐了。」
權順榮點點頭並跟在他身後,一副乖順的樣子。
「起床啦?正要叫你們呢,過來吃早餐吧。」李知勳的爸媽早已在餐桌前坐定,桌上擺著四盤煎蛋、熱狗及吐司,還有杯壁沁出水珠的冰牛奶。是十分美式的早餐。
李知勳和權順榮雙雙拉開椅子坐下,面對兩個對他們的事一無所知的長輩,權順榮不禁變得拘束,拿起餐具端端正正的吃著早餐。大概是因為李知勳睡前那番話,他更明白有什麼難處必須解決,而在時候未到之前得先小心謹慎。
「昨晚睡得好嗎?知勳沒讓你睡地板吧?」
「我們在宿舍經常睡地板,沒關係啦。」
「可惜我們家不大,委屈你了。」
「不會啦。」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約莫半小時,婦人站起身繞到權順榮身旁並拍拍他的肩:「吃不夠的話烤箱裡還有麵包,吃飽了再出門哦。」然後端著杯子走進了廚房。
「好。」
和昨天抵達釜山市區的時候一樣,兩人都戴著黑色的口罩,而權順榮多戴了一副黑框眼鏡,肩並肩在李知勳家附近閒晃,途中還經過李知勳所讀的小學和國中。權順榮硬是拉著他走進學校裡逛了一遭,對於那些比高中來得要小許多的課桌椅感到很是驚奇。
沿路聊著學生時期和生活上的瑣事,並在傳統雜貨店旁的遊戲機駐足一段時間,也沒明白為什麼這樣的小村落會出現市區才有的拳擊機,兩人隨興玩了幾次後突然燃起了勝負欲,便商討出比賽規則,李知勳的力氣一向不小,不知道是刻意放水還是權順榮近來健身有成,意外的贏過了李知勳。
釜山沒有他們經常待著的漢江,有的是停靠許多船隻的港口,他們避開船伕的視線偷偷跑上一艘沒有人的小船,撿了船上被遺落的釣竿逕自釣起魚來。
「我爸之前有教過我釣魚,我技術還不錯。」李知勳一邊操作魚竿,沾沾自喜的說到。
「…哈哈,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會啊。」權順榮看著桶子裡因為沒水而拼命蹦躂掙扎的魚,想著要不要給牠倒點水。
天色漸漸變暗,趕緊把魚兒再放生海水中,權順榮回到李知勳家將行李拖了出來,並在人潮比較多的大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說好囉、比賽是我贏,你到時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哦?」
「...知道了,你快上車吧,飛機要趕不上了。」
像是父母對子女耳提面命的樣子,權順榮纏著李知勳囉嗦了好一會才願意搭上車前往機場。
「宿舍見,掰掰。」
「嗯,掰掰。」
/
踏、踏、踏…
三步併兩步快速的走上樓,權順榮停在作曲室門前,透過底下的門縫看見微微的亮光。他難得沒有選擇敲門,而是直接按了密碼開門進去。
「知勳。」
「嗯,回來了?」
只有旋律的曲子從電腦裡播放出來,李知勳手裡轉著鉛筆,時不時在桌上的紙上寫下幾段字,又停下來思索一陣子。
權順榮湊上前去,傾身靠在李知勳的肩膀上:「我可以看嗎?」
「嗯。」
柔和的吉他聲充斥了整間作曲室,他從李知勳手中接過那張寫滿字的紙,細細的讀著。
그냥 왜인지 모르게 가끔씩 문득
我不知道為什麼偶爾會突然
그런 생각이 자꾸만 들어 요즘
最近老是出現這樣的想法
이렇게나 행복하고 아름다운 너
這樣幸福又美麗的你
그리고 남부럽지 않은 지금의 우리
和不用羨慕別人的 現在的我們
그런 우리가
這樣的我們
정말 언젠가 불행하게도
如果有天真的遭遇不幸
떨어지게 되면
而分離的話
그땐 어떡하지
那時候該怎麼辦
물론 그럴 일 없겠지만
當然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이런 상상은 정말 하기도 싫은데
這種想像真的很討厭
가끔씩 떠올라 넌
有時會突然浮現 你
부디 이런 생각나지 않길
請不要有這種想法
함께라서 웃을 수 있고
在一起的話就可以微笑
너라서 울 수도 있어
是你的話就可以哭泣
그렇게라도 못할 게 어딨어
因為如此也沒有做不到的事
언제 어디에 있어도
無論何時何地
함께하지 못해도 우린 늘 그렇듯
就算無法在一起 我們也能夠像這樣
웃음꽃 피워요
綻放微笑之花
그대 미소에 봄이 돼줄게요
你的微笑就能成為春天
아낌없이 난 늘 너에게
沒有珍惜的我從你那裡
받기만 하는 것만 같아
只是接受著一樣而已
그래서 눈물 나도록
所以眼淚流了下來
고맙고 더 미안해
很感謝也很抱歉
꽉 안아주고만 싶어도
只想要緊緊的擁抱你
왠지 모르는 불안함에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不安
망설이는 건 뭔지
猶豫是什麼呢
이러고 싶지 않은데
明明不想要這樣
마지막이란 말
“最後”這種話
하지 마 영원히
永遠不要說
내가 너의 곁에 남아있을 테니
我會在你的身邊 傾力的留下
SEVENTEEN〈微笑之花〉
「我有沒有說過——」李知勳仍然坐在自己的工作椅上,藉著權順榮抵著自己肩窩的姿勢,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我其實很討厭自己的個性。」
「……」
「我總是想很多,顧慮的太多,常常不願面對那些我覺得有風險的事情。所以就算我們現在在一起,這樣的事情我也還不能夠適應,甚至一昧的潑你冷水,讓你失望。
其實我也害怕,害怕我們如果因為各種原因而分開的時候,該怎麼辦。
我想好好守護這段感情,所以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來鞏固它。」李知勳偏過頭,蜻蜓點水的吻上權順榮的臉頰。
「順榮啊,你願意等嗎?」
「…你都這樣說了,當然、等。」
權順榮繞過工作椅,彎下身覆上李知勳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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